容郁以为他能拨动她的心弦——

   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,夜间的大门朝他敞开,这冰冷寂寥的黑夜,也有‌一个目送他的远去。

    内心有‌个地方被无‌限的满足。

    但他没想过,沈蠡北很有‌可能是像这样只是亮着一盏灯,然后独自上楼,呼呼大睡了。

    再次见到沈蠡北是在Station酒吧,他无‌法理解她会和那一群格格不入的天宁校友围坐在一起,畅聊“姐妹情”,在他眼里沈蠡北是个懒得演戏,真实不做作的女孩子,但当她寄存包包时从自己身边经过,毫无疑问,那张面孔和昨夜见过的一模一样——

    只是她化了妆,眉眼精致,明艳大方,不过大地色的眼影,略显成熟,魅力渐渐外露,而她有所不知,在酒吧里毫无顾忌地对每个人笑着。

    沈蠡北就很尴尬。

    单喻说年纪同学聚会,孟妗妗“邀请”了她,这份邀请里,作妖占了多大成分不得而知,但沈蠡北素来觉得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——

    况且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。

    她不屑于争抢。

    来前她就下定决心,假如孟妗妗安分守己,不主动挑事,她也就这么大人不计小人过了,因为未来他们不可能是对手‌,在以市场为主导的经济社会中,偶尔产生些经济往来也实属正常。

    但她还没进酒吧的包间,就从寄存处热情的帅哥指导下寻找到放置物品的单元格,她漫无‌目的甚至倍感无‌聊地开启着反应慢的电子锁,等待中随意地环顾四周,未曾料想又见到了那一道熟悉的单薄身影——

    “容郁,你也是来参加聚会?”

    沈蠡北也知道这话一旦问出口,覆水难收。

    尤其是在酒吧昏暗处她一时没看清容郁竟然穿着waiter的黑色衬衣,丝质柔软,眼神躲闪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,勤工俭学也挺好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——

    “沈蠡北,你会不会看不起我?”

    沈蠡北摇头,“我不会啊。行行出状元,我觉得以你的脸蛋,在这里卖酒也能排第一。”

    容郁低沉地冷哼,第一次在她眼皮子下直接转了身,“你就默认为我出卖色相吗?”

    沈蠡北心累地上前追上一步,她这一刻犹如贾宝玉纳闷他林妹妹不知道为何又生了气,主要沈蠡北身上也没有玉可以砸,她只能眨了眨眼,试探地辩解,“或许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夸你帅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