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暴雨的侵袭刚好洗去入夏的那丝闷热,雨后乌云尽数散开,夕阳的余晖倾洒在大地万物之上,点点金光就像是散开的金粉,给山里每一处都平添上不一样的风貌。

    这些在摄影爱好者眼里,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藏。

    从越野车上下来的裕以冬,接住从头顶那棵大树枝桠上掉落的叶子,放在鼻尖闻了闻,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,是她喜欢的植物气味。

    目光再从金橙色的霞光处往下移动,注意到山路变得泥泞,车是不能继续往上开了。

    好在来春黄山之前,裕以冬就准备充分,计算好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,所以从后座拖出偌大的登山包,没有耽误太多时间。

    半小时的攀岩,山顶已近在眼前,只有几步之遥。

    抬头一瞬,她明亮清澈的眼瞳里出现一顶蓝色的帐篷,已经疲软的两腿突然生出力气,快步向上,走到了帐篷前面。

    可惜,里面空无一物,更别说是人了。

    转念一想,这种入夏季节,刚好也是春黄山的天气最反复的时候,几乎没有人会像她这样疯狂,只为了拍摄几张照片,拿生命安全开玩笑。

    但美好的东西,弥足珍贵,能留住一瞬,对她而言都是值得。

    一周后,安城艺术院校举办了场盛大的院内展览会,摄影系今年有好几个个以优异成绩入院的新生,入学之前就有不少出色作品被刊登上过新闻,还拿过各类奖项,这次更是卯足劲想要争个高低,拿出了各自引以为豪的作品。

    闻风而来的还有不少外校的学生、记者和同好。

    面对年轻又天赋异禀的年学子,几个来艺术交流的国外美院的教授,点评的时候言语犀利,夸赞时也同样毫不吝啬。

    只不过一堆人挤在一起,搅得乌烟瘴气,让明明可以高雅的文化艺术,更像是菜市口挑三拣四卖菜卖肉的客人。

    俗。

    裕以冬骨子里冷傲清高的性格无法忍耐被这种场面脏了眼,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个小动作,引来周围不少人侧目。

    毕竟在众多欣羡目光中,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突丕不屑的眼神,还极其自然,仿佛她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个。

    实则,在这种氛围下,裕以冬的存在实在突丕。

    这让跟她一起来参观的阮佳怡无奈轻笑,直接把她拽到另一面墙壁墙前。

    转眼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上多了严肃的意味,低声提醒:“你是不是一天不犯病,就浑身难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