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双手插进裤兜,闲庭信步地往前走,视线却总像被磁铁吸引,隔三差五追着对方而去。

    想到昨晚梦里的种种,眉间浮上几缕复杂颜色。

    纠结再多又有什么意义?

    时至今日,他已然与方永新捆绑一起,打断骨头连着筋,再也切割不分明。

    只要对方不翻脸无情,很多事,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。

    无论怎么说,当初拿了钱,享受了好处的是自己,从头到尾也没人逼。

    且单论金主这一职位,方永新做得相当完美,管奕深承认,他是个容易被感情裹挟的人。

    这份好是值得珍惜的,无论初衷掺杂了什么。

    想通了这一点,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,慨叹道:“命运这玩意儿可真神奇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月以前我还在夜店看门,拿八千块工资,谁猜得到,一个月以后,我竟然成了首富之子,还能进邱氏这种大公司。”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遗产要多分出一份,姓邱的那两个公子哥恐怕得气死。”

    调侃完,又将话锋一转:“不过,气死他们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的首要目标是邱翰林,重要的是给他添堵,其他东西,我还真不怎么在乎。”

    不论是那个市值百亿的大集团,又或者邱家数之不尽的财产,哪怕全部抢走,也没法偿还妈妈被毁掉的人生,以及死于邱翰林之手的三条命。

    但畜生作了恶,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
    法律被他逃脱,老天又待他格外宽厚,那该怎么办?

    唯有从他最在意的东西入手。

    方永新原本并未接茬,直至听到最后一句,眼波一荡,露出几分欣赏:“你能这么想,我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管奕深明白自己说对了话,更加开心,又不想轻易表露出来,只能强压下欲上扬的唇角。

    “你告诉我,二十多年来,我是不是唯一一个知道你最多秘密,还和你站在同一阵营的人?”

    看似问得潇洒,掩不住的期待却从眸中漫溢出来,想忽略都难。